纵使大雪遮盖了大地,坚冰之下,定有烈火在熊熊燃起。天阴沉不见光,防疫人员们几个围坐在一块,欢声笑语中,把新年道。虽是陌生人,声声寒噤,声声笑语,温馨此刻在,何处不是年味?
外婆家的路不久前重修完,大桥也完工了,气象大新,单车路漫漫而不暇。桥上共享电瓶车停靠,桥下溪水涓涓自流。一切都笼罩在静谧当中,于是乎,脚步又慢了下来。
等到拜完年,我坐不住。撑一把伞,在霡霂中,徐徐而行。远处好似有霓虹灯光摄入眼中,我抬头一望,警车正在桥上倒车,片刻后便离去。桥边还停靠着三辆车。有三人正伫立扶手边,对着桥下,不知是有什么大事,在水的余波中荡开而来。我的心瞬间警觉了起来,有些许畏惧,我借着胆,向桥径直而去。我走到桥的一端,旁有小木桥,连接着木桥的两岸,水中有一抹鲜印在水面上 ,起初我没怎么在意。
大叔将目光转向了我这边,眼里透露着缕缕坚韧。我撑着伞,有些茫然,心骤然跳起,他魁梧的身躯让我不寒而栗。我不自觉地后撤了几步。借着余光,我畏畏缩缩地让开了道,移到了另一边。越靠越近,我更紧张了。他眼里的坚定让我心生胆怯。眼看着我与他在同一条线上了,他转了个弯,踏过木桥,顺着长满野草,被雨水冲刷得泥泞的道路。他走到小溪边,停滞了,目光聚焦在那抹红处。
眼见得另外两位看起来有点年轻的大叔也向着小木桥走来。两人都望着我,我也呆滞地注视着,我的心却难免紧张,脚也不自觉挪了一步。
中有一位叔叔脱下了鞋子和袜子,穿上水鞋,向着水中央那抹红而去。刚入水几步,他走得有些蹒跚,但很平稳,水已经没过了他鞋的半甲。泥沙也吸咬着他的鞋,每一步都是更深的泥和更湍的水。他的步子很小,每一步都要试探水的深度和泥沙的凹度。他笑着脸,嘴里还说这些什么。岸边的另外两位大叔,也笑的快岔气了。
雨也渐渐变得急骤了些许,风掠过我的脸颊,心中倒也不需要觉得冷。只觉得感到冷的应该是桥下那三位叔叔。我挪到桥中心,靠近扶手边。目光下视,这才发现,那抹鲜红竟是共享电瓶车。今天中午刚来外婆家经过这桥的时候,正有一张共享单车停靠在桥边。良久便沉入到水中了,令人不解的是为何会沉入水中。桥的围栏坚固且没有损坏痕迹,更别说风了,定是人为因素。
我扶着桥的围栏,转个头,西边来了个人。他拿出手机朝着我的方向拍了张照,我见状立马扭过头往桥下看。那个叔叔推着电瓶车,缓缓地靠向暗,笑容挂在他的嘴角,不禁用手拭去额头的汗。电瓶车还有一半的电,幸好车躺在泥沙中,并无大碍。我心中悬着的石头顿时也轻轻解落了。好像有风过境,笑意瞬间也传开了。桥下丰收胜利的果实,桥上喝彩而欢。
照相的男人朝我走来。眼见他冲着我笑,憨态得像个年幼的小孩。我也微微一笑。他问我∶
“啊呀,这车啷个弄掉呢?还好没有事啊。”
“我咋个晓得,摄像头在那边,刚刚警察来了,那个丢车呢人,应该会被抓哒。”
……
我和他揣测着真相,我才发觉,他已经到了我的身边了。雨斑斑点点错落在他头顶的枝枝簇簇。他的衣物也有些许浸湿了。我抬起手,收起手机,为他撑伞。在交谈中,伞柄有些晃荡。这是外婆家的旧伞,应该有好久没用过了吧。毕竟我的家乡,云南,这个地方,冬天少雨。伞柄微微摇荡,我的心弦就紧绷起来。男人探下头,向着桥下的大叔们询问。他们侃侃而谈的样貌。这才是年啊,守望相助的人们,一个身体淋着雨,另一个人的心,却想要为那座身躯打伞。
大叔的任务完成,他们即将上桥,男人也将要离开,我询问道∶
“要我送你吗叔,我挺闲的,出来散步。”
“不用了不用了,我家就在对面,我走去就行,谢谢你了。”
他靠着桥的对面慢慢驶去,雨默默地。时候不早,也到了归家之时了。我刚走到桥的另一端,那些捞车的大叔跟我撞了个正着,他们都下意识的把最里边的路让给我。我心里欣慰极了,按耐不住笑容,他们也朝着我笑。等到走到他们后边,我扭头说道∶
“辛苦啦。”
随即又转回了头,头也不回地按原路返回。风停了,雨也渐渐地变小了。
一股暖流不知从何处涌出到心头,啊,兴许是春天到了吧,真是温暖啊!